我仍會汗涔涔地嚇醒,因為被夢裡的兇險追到無處可躲。白日時,看似歲月靜好,夜晚的睡眠,卻會將白日粉飾舖平的一切連根拔起。過去是一頭蟄伏的巨獸,藉著黑夜掩護,輕易地扼住我。我連睡眠都呈戰鬥之姿,因為生命是永無止息的搏鬥;男人的戰場在他方的峽谷與大漠之上,女人的戰場在這裡每天的日常。男人能夠指揮調度千名百名精銳的士兵,女人則把自己鍛鑄成戰士。男人用紙筆流傳他們的輝煌,女人用腐朽的身體記錄她們的故事。
我仍會汗涔涔地嚇醒,因為被夢裡的兇險追到無處可躲。白日時,看似歲月靜好,夜晚的睡眠,卻會將白日粉飾舖平的一切連根拔起。過去是一頭蟄伏的巨獸,藉著黑夜掩護,輕易地扼住我。我連睡眠都呈戰鬥之姿,因為生命是永無止息的搏鬥;男人的戰場在他方的峽谷與大漠之上,女人的戰場在這裡每天的日常。男人能夠指揮調度千名百名精銳的士兵,女人則把自己鍛鑄成戰士。男人用紙筆流傳他們的輝煌,女人用腐朽的身體記錄她們的故事。
在十多年前的學術場域中,曾經著迷於文本內各種「界線」的拆解、跨越、重組、解放。比如說,在離散(diaspora)的主題下,處理各種hyphenated identity問題:那個身份永遠不是單一,而是永遠在後面有連接詞(hyphen)的鄉愁與迷惘,在尋根與跨界的路徑中,探問著「我」究竟是誰?
週六晚去聽了阿潑新書《日常的中斷》的分享,提到她以台灣的921、日本311、亞齊的海嘯災難事件做為書寫的軸線。當她在分享她去日本誤闖了紀念版神大地震而走的遊行,以及事件過後,南亞海嘯亡者的家人聚集在萬人塚墓地上低吟著古蘭經的嗡嗡聲響;我隱約覺得身在這座島嶼,對災難的印象卻是意外的淡薄──即便我見證過八八風災後的慘況,看著那些廢墟與清不完的泥濘之中只有絕望,我卻對這距離生命中最臨近最切身的一場災難,呈現疏離之感。
是因為我們習慣努力向前看,而不願去記憶過去的災難?而不僅是九二一大地震或八八風災,這島嶼對於戰爭的災難竟也可以輕易忽略,一切彷彿歲月安好。我在購買繪本的過程中,很輕易地就能買到關於二戰納粹的繪本、被屠殺的猶太人歷史,今年也陸續出版了有關前幾年因戰爭而引發的大批難民潮等相關議題的繪本。
「畢格羅知道他們不懂。可是他們為什麼看不清?怎麼可以懵懂無知?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他們為什麼不明白一個情緒、一個決定、一床毯子就可以改變一切。
就可以奪去一條命」(《行過地獄之路》,274)。
我以為我懂戰爭機器的可佈與戰慄,是血肉模糊,是屍味衝天;死亡是在枝間等待或盤旋的禿鷹。我以為戰爭僅只一種希臘戰神式的燒殺擄掠,在所經之處帶來滿目瘡痍,人間煉獄,各種物質上的毀滅破壞,槍林彈雨,而已。我也以為戰爭離這裡很遠,是上上一代的記憶罷了。
突然間,我們家爸爸跟我說了一件校園內又傳出的性侵案件。那時我們騎著機車,在風中我只接到他被風切成碎片的語詞,詢問著:如果是我……會不會也先想,為什麼還要載學弟回家……他想問問我對事件的想法。
以鹽取代Alka Seltzer的熔岩燈(lava lamp)實驗沒有成功。首先是顏料加入的時間點搞錯,又或者,加顏料根本是脫褲子放屁的舉動。我讓他把鹽加進去,或許是量太少,該升起的「熔岩」只有虛弱薄薄的一滴,像勉強擠出來的淚,在努力洄游至上方的過程中,瘦小的身影即刻被龐大的顏料吞噬。
送你們入睡後,我夜裡的例行公事就是拿著平板,窩到餐桌(我唯一可用的獨立空間,儘管要忍受後方挨得非常近的鄰居家中飄來的陣陣煙味),啃蝕瀏覽著一則又一則文章或書籍。好像回到往昔為了升學而苦讀的深夜,只是現在,這個家己經不太有我專屬的空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