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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往昔就像晴空之下劈下的閃電,把記憶冰層硬生生鑿開了一裂縫。
或許每一回在熱呼呼的鍋爐旁進行廚藝實驗時,不知不覺的,那些熱呼呼──無論是器皿或吃著的人的感受──一點一毫的暖化了凍結於記憶之流的,某些切面,碎渣,殘肢,瓦片。
所以在攪拌著緩緩冷卻的黑芝麻鮮奶酪時,我想起了在小學的時候,母親會去買果凍的材料,回家做給我們吃。僅管那是農會所販售的,很簡單的半成品,回來稍做加工即可吃。但是如今想起來有這麼件事,是稀罕且快樂的。
母親為了我們的愛吃冰,也多少是因為是當時的流行,買了一台小小的簡易剉冰機。我就會興奮的自己裝水製冰。等啊等啊,好不容易等到水結成了冰,迫不及待將冰塊取出,移置剉冰機中,用手呼嚕嚕的把冰塊磨碎,然後淋上滿滿的煉乳。
以及,母親親手用淡紫色與白色毛線替我織的,小巧而樸實的便當提帶。僅管那是一個已經脫離家庭而重心在同儕的年紀,我依然日日拿著,讓它陪著我渡過專科帶便當的日子。
這些原本隱翳、以為不記得的,但突然被提取、召喚出來的瞬息與片刻,那些與母親既短而薄的,可以柔和著散著光暈的,要捧著小心翼翼保存的快樂時刻。似乎不在於那些甜甜的布丁或冰品所帶來的味覺上歡愉,而(總)是當時的溫度,那些母親從日常漩渦與緊繃中抽離出來,靜謐而祥和的一點點零碎時空;一種不總是彼此錯愛的──你愛我而我卻不要那樣的愛的──愛;一種「當我們同在一起」。
同在。那麼輕的詞,卻承載著那麼巨大的,情感上的重量。
(草稿暫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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